说完,又看向书香,连问两声:「三儿,这叫不叫拿缺?」
「还不是怕吵了俩妹子歇着,要不我早就留下来了。」
许建国边说边笑。
沈爱萍这边也没闲着:「难得赶上这个好时候,无论如何都得再陪陪大兄弟不是。」
跟她儿子一起从后面拖住杨刚的身子,「刚子叔你就别客套了,上车吧。」
于是杨刚就被以许建国为首的这三个人死拉活拽请上了车,「趁着你在家,晚上把内哥几个也都叫来,咱再好好来来。」
随后许建国又朝杨廷松夫妇以及灵秀夫妇摆了摆手,「外面太热了,都请回吧。」
他上到驾驶位,等人依次都上了车,探着脑袋朝外又摆了摆手。
「过些日子,等老太太过生日我们再过来。」
在汽车发动机的轻微轰鸣声中,杨刚朝外喊了两声「三儿」。
书香凑到近前,本想趴在车窗上,因为太热,又戳起身子。
「等我脚好了。」
他踅微低下脑袋,「昨儿也没休息好,到那你先泡个澡。」
杨刚呵呵笑着,倚在靠背上问:「晚上还跟大一块看球吗?」
「你几点回来呀?」
问着,书香又回头看向灵秀,有些二意三心。
「大早点回来不就得了。」
这话刚撂,车内便响起了公鸭嗓的声音,「刚子叔,杨哥是一直都在你这边睡吗?」
而后又说了些什么书香也没听清,直至汽车缓缓发动起来,这才把目光从灵秀身上移开,「妈你还没告我是什么事儿呢。」
「什么事儿?」
灵秀挑了挑眉,她跟云丽一样半宿都没合眼,此时身子也有些乏,想到杨伟写的那个万字悔过书,缓和下来的心里便又起了波澜。
「睡醒之后再说。」
书香撇了撇嘴,虽说也有些困,不过口袋里装着磁带呢,也不知这会儿焕章走没走,又见妈内边没了着落,就想着去北头看看:「你们都睡觉我干啥介?要不,我就去找焕章。」
兴头一起,困劲还就没了。
一听这话,灵秀当即就恼了:「跟我回去睡觉。」
白了儿子一眼,转而看向云丽时,伸手推了推她,「洗个澡,也睡会儿吧。」
让她进院歇着。
瞅着朝西走远的爷爷奶奶,书香凑到云丽耳边,把手一拢,也低语起来:「把里屋门给我锁死了。」
和妈一样,酒气之下他在娘娘身上也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独有的肉香味儿,嗅的同时,他看着云丽泛红的脸上密出的细汗,咧了咧嘴,「喝白的不就得了,还非要搀酒。」
云丽把蝴蝶衫领口上的扣子解开两个,白花花的胸脯露出一角时,略带潮润的脖颈也在这个时候泛起了一层粉红色亮光。
「要不你们娘俩冲完再走吧。」
日头前,那两道月牙浸着水光,还伸手掐了掐书香的脸蛋。
「这回又剩娘娘一个人了,晚上还过来吗你?」
顺手替书香把脑门子上的汗抹了抹。
书香偷偷瞥了眼灵秀,似是犹豫,灵秀内边已然放出话来:「菜都叫妈提熘走了,吃完晚饭让他跟你再过来不就得了。」
随后一番推让便没再打扰云丽,也没绕去房后头走,朝西一转,带着儿子先后一起朝西招呼下去。
这才刚到胡同口,熟悉就瞅见许加刚急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看他呼哧带喘的,书香皱起眉头:「你这又干啥介?」
许加刚嘴角一扬:「我妈内包落你娘娘那了。」
撂下话便又撒开丫子朝东疾驰而去。
成片的浮云几如交错的板块,巨大凸耸而又无比怪异,在金黄色的太阳周边不停来回游荡时,像是下一秒就要砸下来,持续碰撞着。
地面也泛起一片黄光,入眼处,树木房屋摇摇欲坠,跟掀开的热锅似的,虚幻且又缥缈,极不真实。
街上一片死寂,院门几乎都四敞着,也都一片死寂,半个人影也都见不到。
蛙鸣打远处传来时,树上的知了猴叫得更欢了,蜻蜓迎合着这股乐声扑簌起翅膀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上下翻飞。
而屋内唯一发出的噪音恐怕就来自电风扇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在那欢快地晃荡着脑袋,持续而弥亘,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还不快点?」
灵秀朝后催着,其实她步子迈的也不大,与其说是赶路还不如说是在那散步呢。
「这不也没歇着。」
跟在后面,翘臀扭摆中的母亲莲步款款,在这无数次的窥视下,眼下那细高跟像是斗牛士手里提熘的红布,不断敲打在书香的心坎上,被喊醒时,他说:「妈你甭等我,你先回去。」
其时这已是目前他能提起来的最快速度,他下身穿的始终都是牛仔或工装裤,他想,是时候该换条短裤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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