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儿子呢?」
我问。
「也还是像小霓好,你又不帅。」
母亲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多话。
「我小时候还算挺可爱的吧?我去拿相簿出来证明一下。」
我笑着摇摇头,起身走往书房。
书桌的左边第二格抽屉裡,放着的厚重精装书籍便是我用来保存与周霓所有
照片的相本,婚礼结束那天,我拜託伴郎们跟我一起把佈置满整面牆的这些照片
一张一张撕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夹好的。
我拿起相簿,沉甸甸的,裡面装满了我与周霓三十年来的回忆,从5岁开始
、直至我们拍摄的婚纱,全在裡头。
然而相本底下,却静静地摆着一条红色冲浪绳。
看见绳子的瞬间,我几乎要跪倒在地上,但仍勉强撑住了自己,于是变得浑
身僵硬站在原地。
原来这条绳子真实存在。
我在咖啡的合照上看见的、繫在我妻子右脚踝上的那条红色冲浪绳,真实存
在于这个世界上,并且就压在我用来保存珍贵照片的相本底下。
千头万绪从我脑中如千军万马狂奔过去,周霓之所以把冲浪绳压在这裡,是
因为她知道,我几乎不会拿出相本吗?我很珍视这些照片,但也确实不会动不动
就拿出来欣赏,结婚至今,我没有再翻阅过。
「找到了没呀?是不是不敢拿出来了?」
母亲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说完客厅又是一阵笑声。
我努力维持镇静,走出书房,把相簿拿给长辈们翻阅,长辈们一边翻阅一边
发出讚叹,说我把这些回忆收藏的真好,也许可以作为传家之宝也说不定。
一边说笑着,我的心思却还遗落在书房抽屉裡,我不敢看周霓、也不想。
我不确定我会看到什么样的眼神,而不管是什么眼神,我都会立刻崩溃的。
直到送走了长辈,客厅裡只剩我跟妻子的时候,我才开口问她。
然而这个问题,却可能是累积了十多年的疑问。
「妳跟许冠廷交往过吗?」
我说。
我自己也没想到会问这一句,我本想问为什么会有一条红色绳子摆在家裡抽
屉,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就像一直以来我俩所习惯的那样,然而,我却问了一个
奇怪的问题,一个我其实并不那么想得知真相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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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霓似乎也始料未及,一时间只能看着我,眼裡充满陌生之情。
我没有看过她展露出这样的表情。
「……两个月。」
踌躇了许久,妻子颤抖着、如此回答。
千军万马再次从我脑裡践踏而过,周霓的回答如此坦承,我想他仍遵守着属
于青梅竹马间的默契,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那种默契。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是因为我没有问吗?为什么现在告诉
我呢?是因为我问了吗?如果要欺瞒我,为什么不乾脆欺瞒到底呢?「就是…他
高中毕业前后…那两个月。」
周霓说。
「上过了吗?」
我又接着问。
周霓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脸看着我,渐渐转变为瞪,并不是7岁的时候,我
们在走廊上大呼小叫时的那个瞪,而是对于陌生人的、不带感情地瞪。
「上过了吗?」
我提高音量又问了一次,周霓忽然从沙发上起身,打了我一巴掌。
岁的时候,周霓也曾打过我一巴掌,因为我学班上男生弹女孩子的肩带
,过早发育而充满自卑感的女孩因此哭了起来,周霓把女孩推开,一个箭步上前
,给了我大大一记耳光,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开过其他女孩子玩笑,也很少说
不尊重女性的话。
也许「上过了吗?」
对于她来说,是不尊重女性的话。
也许,她只是愤怒吧。
我们站在客厅裡看着对方,她刚放下手,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看过她哭,也曾陪着她一起哭,但是我不曾误会过她,我在心裡想,这是
否是委屈的眼泪,她是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我却不明所以地问了这种奇怪的问题
,就在她怀了我的孩子以后?我感觉自己犯了大错,却又无法道歉。
周霓先是啜泣,接着放声大哭,哭到跪坐在地毯上,仰头哭喊着,从喉咙裡
发出的声音尽是悲伤。
而我始终都没有上前抱她,或安慰她。
那天晚上,周霓就这么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不想回房间睡,便也在书房
裡、趴在书桌上睡,心裡一直想着桌面底下,距离我三十公分之处,躺着一条不
祥的红色绳子。
早晨,我们像是要和谈那样坐在餐桌上,却都不发一语,忘记是谁先开口的
,于是我们各自都端了一杯咖啡喝。
「冲浪绳,是高中的时候留下的。」
周霓说。
我安静的听着。
「捨不得丢,毕竟是初恋男友的礼物,又怕你误会,所以藏在那裡。」
周霓的声音听起来脆弱,却清晰。
我正要开口,她却自顾自地说下去。
「如果你讨厌,我会拿去丢。他没有上过我,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我
帮他打过手枪,被他摸过…下面,没了。」
我的妻子像是报告完毕,喝了一大口又热又烫的黑咖啡。
又沉默了半晌,我才又开口,这次妻子没有打断。
「我回家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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