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觉得刚才听到的《悲怆》是她听过最完美、最悲怆的《悲怆》,她根本不懂江逾白到底哪里不满意。
她也没有试图问,只是坐到他的琴凳上,盯着他背影吃完了一个苹果,对着空气叫:Snow,你在哪里?
Snow从书橱顶上探出半个脑袋,显然是刚才被吵得不行,躲上去的。
下来吧。林臻在底下对它伸出双臂,你Daddy不理我们了,我带你去开金枪鱼罐头好不好?
谁知Snow也心情暴躁的样子,从橱顶上跳下来,飞快地蹿去了阳台。
林臻好生没趣,只能一个人去沙发上坐着看手机。
本来江逾白说晚上出去吃日料的,但她一直等到八点,饿得饥肠辘辘,他还是在玩自闭。
林臻走去关了所有的灯。
房间里堕入黑暗十几秒以后,他就忍不住掀开窗帘转身。
林臻早已经站到他身后,不偏不倚地抱住他。
全然的黑暗里,他抬起手来从头到腰地摸了她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林臻笑了笑反问:你饿不饿?
江逾白沮丧地答非所问:我不配吃饭。
林臻哭笑不得地摸摸他后颈,低声说:那你要是不吃饭,我就陪你一起不吃。
江逾白呆了呆,小声说:那抱一会儿就去。
好。她很纵容他,把手臂收紧了一些问:要不要开灯?
江逾白摇头说:你抱着我就不怕黑。
林臻笑起来,踮脚亲了亲他脸颊,怎么这么会发嗲,脸都不热的吗?
江逾白终于笑了一下。
林臻趁机小声说:逾白,我可能过段时间要出一趟长差。
要去哪儿?
林臻把老陆要让她做大项目的意思说了一遍。
江逾白想都不想地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憧憬起来:我当你的小助理,帮你背包拿录音笔,好不好?还能帮你们扛器材,你不用给我工资,我可以自己出钱,你就当就当带个实习生。
林臻摇头叹气:哪有三十多岁的实习生?
江逾白脸皮厚,说:我反正什么也不懂,当实习生正好。
林臻正经问:那你不练琴了?
好不容易刚恢复了一点状态,再丢下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捡起来。
江逾白撇了撇嘴。
而且你那个邹老师不是效率很高吗?你一说巡演,他立马就去给你安排十几个城市的场地,你不能玩弄人家感情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江逾白名气大,两年没出现了,世界各地的音乐厅腾都能给他腾出档期来,还是他自己要求先缓一缓,花几个月时间先练琴再说的。
江逾白不说话了,木然地呆站了一会儿才说:那我要好久看不到你了。
林臻笑笑,本来你去巡演,我就不可能一直跟着你的呀,你日程安排得紧一点的话,中途都不一定有时间飞回来。我也趁这个时候出差,不是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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