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了捏双拳，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决心。

    病房的门被妈妈拉开，伫立在门外的我抬起头和妈妈的眼睛对视。

    妈妈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站在门外，刚走出来的妈妈脸上还怒意未消，看到站在门外的我，妈妈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嘴巴，看向我的眼里满是惊讶。

    我小声说了一句：“妈妈。”

    妈妈反手关上门，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问：“小宇，你……你怎么……”

    我已经想好我该怎么说了，要是妈妈问，我就说我全部都知道了。

    然而妈妈却并没有接着问，她拉着我的手往电梯口走：“先出去再说。”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但我到现在真的已经受够了，我不想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样憋在心里真的太难受了。

    我的手被妈妈的手牵着，此刻我感觉妈妈的手是如此的温暖，虽然我们现在谁都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这件事我们母子俩始终是要敞开心扉的。

    我和妈妈乘上电梯，直达停车场。上车之后，妈妈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却始终没有开动。

    此时我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夜晚医院门口的露天停车场什么也没有，就连空气也是如此安静。

    妈妈两手把着方向盘，转头看向我，道：“小宇，你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我心里憋了一股劲，最后一口气说：“妈妈，我一直在外面，什么都看到了。”

    说完，我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

    妈妈不再看我，而是转过头，低头盯着方向盘。

    过了一会儿，妈妈才又开口道：“小宇，你是不是觉得妈妈不是一个好女人？是不是很讨厌妈妈？”

    我看向妈妈，从侧面看去，妈妈微微低头的样子是那么地美。

    我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以前我可能有些愤怒，但现在不会了，更别说讨厌，妈妈，我是你的儿子，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妈妈再次抬起头来，我跟妈妈对视，看到妈妈眼里是一片似水的温柔，还掺杂着一丝感动。

    “以前？小宇，你是说……”

    我点点头：“妈妈，你跟余伟的事，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妈妈听了我这话，也许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尊严被打破了，只见妈妈双手把在方向盘上，头也低了下去，无力地将头埋在了方向盘上。

    我设想过无数种和妈妈摊牌的场景，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像今天这样。我一直以为妈妈是那种特别刚强的女人，但现在，妈妈卸下了一切防备，在我面前，妈妈好像有些无地自容的样子。

    我连忙开口补充道：“妈妈，我也想通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

    妈妈没有回答我，在这一片安静之中，看着低头埋在方向盘上的妈妈，我仿佛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过了好久，妈妈才抬起头来，启动了车子：“小宇，我们先回家。”

    这时，我仿佛看到妈妈眼里有泪花。

    回到家里，妈妈脱掉高跟鞋，对我道：“小宇，妈妈有些累了，想早点睡，你记得洗漱了再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