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下课后,安良换好运动鞋,独自脱离回班的队伍横穿球场。
日头逐渐升高,他用手背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
手心还是脏的,还没来得及洗手。
穿过球场,安良停在隔开Cao场跑道与排球场的绿化带前。
绿化带的草皮刚修过,有点秃,龙眼树下的灌木丛旁边竖着一个银白色的垃圾桶。
此时,一名身穿橙色保洁服的大叔正在清理垃圾。
安良快步走过去,灿烂日光下,他眼底却笼着一层Yin翳。
“叔叔,等一下。”
少年不由分说地夺过垃圾袋,保洁大叔愣在原地,傻眼了。
连他一保洁员收拾垃圾都戴着手套,瞧这孩子神仙般的容貌,竟然一点也不嫌脏。
安良拉开袋口往里探了一眼。
仅一眼,心情好像坐上直通地心的跳楼机,巨大的坠落加速度几乎抑制住了呼吸。
一整袋鲜红滚圆的荔枝躺在垃圾桶底端,袋口松开了,好几颗果子滚出来,和空瓶废纸浑杂在一起。
整个课间崔云凯都没瞧见安良,直到上课铃响,这位哥比英语老师还晚一步出现在教室。
老师背对着同学板书,安良从桌兜里掏出英语课本,没有翻开,一言不发地径自趴到桌上,脸朝下。
崔云凯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荔枝送了?”
没有回音。
感受到同桌周身散发的强烈低气压,崔云凯不敢多问。
英语老师写完板书,转身面向同学,让大家齐声朗读课文。
“良哥。”崔云凯不得不提醒他,“起来读课文了。”
仍旧没有回音,连跟头发丝都不动弹。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小崔无法想象。
教室第二组和第三组中间的过道上,女老师踩着高跟鞋逐步靠近,均匀的鞋跟碰地声停在第三组最后一排。
英语老师年纪轻,性格也温婉,她没有发怒,而是耐心问道:
“崔云凯,他怎么了?”
小崔同学瞎编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老师,安良他最近非常焦虑,生怕有人抢了他年级第一的位子,昨天晚上又通宵刷题了。上节体育课他因为不停打哈欠被老师罚跑Cao场10圈,已经虚脱了,再不趴会儿他可能会猝死。”
崔云凯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猝死”两个字几乎只剩下口型。
俗话说,声音越小事情越大,温柔和蔼的女老师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蝉联了那么多次年级第一,孩子心理压力该有多大呀。
“算了,让他趴着吧。”
英语老师叹一口气,
“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带他去医务室看看,别的老师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
又一周过去,夏天已经初现端倪。
周五离校的时候,一中校门口排起了长队。
苏葵排在队末,远远瞧见安良和崔云凯从宿舍方向走过来。
她连忙低下头往另一个方向离开队伍,绕半圈找到前方队伍中的熟人,厚着脸皮插队排在朋友前面。
明天就是周末,司机小徐过来接她回海御云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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