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林教授打来的……”

    书哥哥刚去洗手间，林教授说不定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凌雨决定还是帮他接一下。

    “你这小子，怎么还没想通！再过几天就要和德国那边办手续了，这次去交换的名额我老早就和院长说好了给你，老头子我可是相当看好你的，没有个像样的理由不许拒绝，听到没？”

    “书哥哥他不在，等下我帮您转告，让他给您回电话行吗？”

    凌雨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失礼貌地回复，挂断电话后，震惊、疑惑、失落、难过的情绪如千钧重，一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聪慧如她，书哥哥这段时间之所以心事重重，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没多久章书回来只见小姑娘低头沉默不语，面前爱吃的甜点一口都没动，情绪明显不对，他一下就急了。

    “怎么了雨宝？是哪里不舒服吗？”

    半晌凌雨才抬起头，一副受伤的小可怜模样，张了好几下嘴才终于带着哽咽声开口。

    “刚刚林教授打电话过来，我接了。”她顿了顿，继续道：“书哥哥你要去德国交换，对吗？”

    听完第一句话后，章书就慌得六神无主了。瞒了这么久，还是让雨宝知道了吗？而凌雨见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懂呢？她没再继续说，只是埋头吃起甜点，一大口一大口不停往嘴里塞。

    为什么明明往日入口即化味道极好，今天吃起来这么难以下咽，还这么苦涩？她想努力地吞下去，连同所有的委屈一起，偏生眼泪又不争气地一颗一颗砸了下来，滴在盘子上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一下一下砸在了章书心口，疼得他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雨宝别哭，你别哭，听我解释好吗？”章书顾不得这是在外面，一把抱起凌雨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搂在怀里。

    刚刚吃得太急，无声流着泪的凌雨打起了嗝，气得她眼泪流得更凶了。章书又是给她轻轻拍背顺气，喂她小口喝柠檬水，又是擦眼泪，忙活了好半天，嗝是没打了，可那眼泪越擦越多。

    “别哭了雨宝，我心疼，你听哥哥解释。这次的交换生计划，是中德顶尖建筑院系之间的交流。林教授极力向院长推荐了我，当时我还不知情，后来他跟我讲要去德国交换一年，我拒绝了，要和你相隔万里分开一年，我做不到。”

    “你也知道，林教授是我们国内的建筑设计泰斗，我很尊敬他，一直以来他也很器重我，悉心培养着我。他以为我不懂这次去德国的意义和收获有多大，科研经验，人脉，技术……其实我都知道，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心动。”

    章书把实情娓娓道来，凌雨听得认真，不知不觉眼泪也停了，她没出声，安安静静窝在章书怀里听他继续讲。

    “这段时间林教授一直没放弃让我去德国的想法，而我也在纠结，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不去德国了，那些都没有你重要。”

    去德国交流的确好处颇多，但和凌雨比起来，算什么？

    “不行，你得去！必须去！”

    凌雨猛地坐直，双手撑在章书的胸肌那处，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无比坚定的神色，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把章书都给吓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