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在高看我么。”我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山风静静吹来,冷的我难受。
我道:“我也没有悬着他的一颗心,之前我死了,是真的死了。他虽然会伤心,可在我看来,那样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至少我死前还是爱着他的,可你现在却要我去伤害他,“我转向辽阔天地,迷茫的望着对面群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本来就想这么安安静静的死掉的,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可是我又活了,活着真累。”
像我这样靠仇恨而活的人,我活着有多累,你知道么。
撑着这样一具身子,我活的这么辛苦,你却还要我拿剑去戳在我心爱男子的心尖上,你知道你多坏么?
沉默很久,她道:“那你呢,田姑娘,你这几年好不好?”
我问她杨修夷过的好不好时没有想那么多,轮到她问我,我才发现这个问题有什么意思。
我不再吭声,静坐一阵,僵冷的手指捡起包袱:“多谢这顿饭,你回去吧。”
他也在此?!
一路下山,心乱如麻,我在湖边站立良久,最后没有选择马上离去,而是留了下来。
十文钱问茶农买了一套蓑衣斗笠,我在湖边垂钓两日,以鱼rou果腹。
第三日黄昏,深秋将遍山染得金黄,枯叶嘶嘶飒飒卷落在湖上。一旁几个闲士随身带着酒,也不知是否酒香的原因,鱼儿都往那边去,他们的鱼篓比我要满上许多。
湖风很冰,远处有渔人高歌回岸,湖泊里一池夕阳,不时被晚风吹皱。
许多芦苇招摇,我听到骏马驰来的蹄声,终于在这样的夕阳,我等到了阔别四年的杨修夷。
比八字眉说的要提前数日,他们从远处疾奔而来,六匹骏马,赤血玉蹄,他一骑当先,穿着紫衣斗篷,风帽半掩。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眉眼温润如月,四名黑衣劲装五官如刀削的男人紧随其后。
在入山石前,杨修夷忽的勒住马缰,迎着暮色,骏马人立而起。
在这之前,在知道他就在拂云宗门之前,我不是没有想过还会和他相遇。
我设想过无数场景,也许那时我已被浊气吞噬的唇色发黑,风烛残年,也许那时他已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但不论什么场景,我依然都会为他怦然心动。
但今天,我这样远远的望着他,心里忽然那么安静祥和,像是古老的长流江缓缓经过望云山,灌溉出两岸芳香,两岸芬果,两岸长青。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词,它叫宿命。
斜晖脉脉,湖水悠悠,横吹过整泊湖池的晚风将他的紫衣风帽略略往后吹去,墨发随风轻扬。
风帽下的脸飞眉入鬓,眼若寒潭,鼻梁高挺,薄唇殷红,依旧清俊绝美,无上惊艳。但到底还是有改变的,白璧无瑕的脸清瘦了许多,气质更为清冷落拓,虽然疏狂如旧,但以前是不羁,如今是不屑。
他端坐在马背上,背脊挺拔如松,清冷无波的眸色不知在看什么,悠远的落在远方,有一丝令人心痛的悲凉。
白衣男子打马上前问话,杨修夷微微敛眸,唇瓣微动,随后猛扯缰绳,清越的声音喝道:“驾!”
骏马驰骋离开,带着我的眷恋和不舍,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我静静的看了许久,然后收拾鱼竿鱼篓,转身离开。
半个月后,我到了柳州和韵官道。
从马车上跳下,水阔山长,我远眺了会儿,沿着一条斜路朝南走去。
因为盘缠不够,这段时间偶尔坐坐马车,大多时间都靠走路,倒将沿路风光都欣赏了一遍。
路上买干粮时,无意间听到宣城就在南外二十里,我有些平静不下,最后决定回去看一看。
花了三文向一个行脚商贩买了一把假胡子,我戴着斗笠进城。从听雨道走到金秋长街,从朱荷路走到金香酒街,一些店铺换了装潢和掌柜,一些店铺仍是四年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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