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醒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缓慢推开地牢大门。

    好像在面包店拧开储藏间的门把手。狭窄的空间承载不住成年人尸体的重量，瞬间倾倒。

    即便早在踏入面包店的那一刻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仍然有一瞬的空白茫然。

    落在手腕的吻好像还残留着灼热温度，怀里拥抱的却是空荡的而没有灵魂的身体。

    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

    而此刻。

    五条悟停在了少女身前。

    残留在坂田身上的咒力残秽是她的。毫无遮掩，挑衅的明目张胆。

    五条悟抬手勾下眼罩，天空延展的颜色迸溅出寒光，仿佛摒弃了人类的任何情感，似宝石一般漂亮但冰冷而没有温度。

    “——我知道你和黑岛奈是同一个人。”

    而他会亲手杀了他们。

    -

    坂田爱丽丝的葬礼是五条悟亲自安排的。

    她没什么亲人。

    也没太多朋友——

    唯一的朋友是她曾经提过“住在朋友家”的黑岛奈。

    她就在后厨工作。是在他遇到坂田没多久就应聘了面包店的职位。

    那么近的距离。

    这件事可以假设无数个如果，幻想无数个重来的可能性，但人生向前，没有退后的路。

    五条悟把花放在墓碑前，墨镜下苍蓝色的眼眸仍然干净漂亮，雪色眼睫微微垂下，“抱歉，把你扯进这么混乱的世界。”

    他在坂田爱丽丝的墓前待了会儿，等离开之后，又是荒诞不羁的轻佻模样。

    ……

    日子回归平淡，时间按部就班地流逝。

    这天。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联系到五条悟，“地牢里人醒了，但有些奇怪。”

    五条悟：“我知道了呢。”

    就算经常掉线，黑岛奈的咒力也仍然非常强大，锁链松动在意料之中。

    不过奇怪。

    他推开地牢门，脚步倏地顿住。

    坂田。

    那张脸。

    黑岛奈解除“变身buff”，笑了起啦，“不好意思啊耍到你了。”

    “我们三个都是同一个人。”

    她想到坂田的替身玩偶尸体被羂索搞走就很无语。

    难怪呢。

    玩这种脏主意啊羂索。

    “口口声声教育学生们不要被我骗到，结果自己也差点被骗到底裤赔光光呢。”

    黑岛奈重新加上“buff”。

    “完全一样的脸都认不出来吗。”她停顿了下，用坂田爱丽丝温柔的笑说，“悟？”

    嘴巴很甜喔，五条先生

    “变身buff”也和美少女变身一样, 一旦被戳破身份，buff就再也没有效果。

    黑岛奈没怎么看五条悟的表情，笑着说——

    “来杀我吧, 五条。”

    讲完直接下线。

    大概是察觉到她要离开，五条悟表情极其恐怖地瞬移到她面前，嘴巴开开合合, 但因为下线太快而没有听到。

    登出地牢替身玩偶的号, 黑岛奈坐在西尔维亚的墓碑前，手边放着新鲜的桔梗花, 瞳孔没怎么聚焦地望着远方。

    游戏小心问：“你还好吧？”

    黑岛奈, “干嘛？”

    “要给我做心理辅导了？”

    游戏谦虚：“我也略懂一二。”

    黑岛奈嫌弃。

    游戏：“……喂！”

    黑岛奈撑着下巴，“今晚就是万圣夜啊。”

    游戏也收了玩闹的语气，“嗯。”

    搞不好按照剧情影响, 又是一大重要节点。为了避免五条悟进狱门疆, 黑岛奈才选择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