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盛唐篇·竺寒(廿肆)</h1>
次日,般若寺竺弘师父成为新任住持,郊外仍有嘴碎之人乱加揣测为何不是竺寒。这类人生来就是“劳碌命”,一辈子闲话不断,直到死后也要做一只臭口鬼。
阿Yin从酒肆中转醒,已经是正午。昨夜障月带她去了城西的郊外,深处有不少Yin怨之气,告知她今后便可来这里。
神智未全然清醒地撑在窗前,看向林中飘荡的枯枝,一阵风吹过皆是寒意和泥土气。感觉下面有束视线难以忽略,她回看过去,接着笑了。
那仰着光溜溜的头,眉目永远真挚认真的少年,着一身许久不见的靛青僧衣,袖间有念珠飘荡,可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后来北宋有秦少游作《鹊桥仙》,阿Yin读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过此时心境。
她笑意暖融,好似一夕之间冬去春来,窗外的人便也也跟着笑了。
客房之中,竺寒被压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护着身上的人,“日暮之前还要赶回西明寺,阿Yin莫要……”
“莫要如何?”她单一根手指戳他纤细光滑的脖颈,言语娇俏。
攥住她两只手,把人抱住,低声恳求:“阿Yin懂的,不要逼我说出口。”
“你不想吗?上次在城隍庙不快活?”
“……”
“不说,那我便做了。”
“说……”他有些慌张,倒像是个女儿家,紧了紧衣领。
阿Yin娇笑,“你便说,‘上次在城隍庙,我同阿Yin很快活’。没错,就这么说。”
眼见着他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张嘴闭嘴不知多少次,也讲不出口。她刻意板脸催促,手得了空往他袖口里钻。
下一秒好似天翻地覆,他翻身在上,低下了头,吻住那不安分的人。这吻很急,好似带着些许情绪宣泄,又要或轻或重地咬她唇瓣。
彼时阿Yin不知,她的小和尚,有多小气,又有多爱吃醋。这好似责罚,又似在标志占有,细数其中夹杂的情感,太过复杂,如同现下交叠着的衣襟,捋不清楚。
障月端着个托盘,上面一张Jing细碗碟放着两只带血的眼,是他特地跑到山谷里取的狐眼,至Yin至调。可现下杵在门口,为房间内娇喘女声心跳加速。强作镇定,还能听到男人压制不住溢出的气声,他自然知道都是谁的。默默转身下楼,滋补之物给了柜台前理账的药叉,权当没有来过。
这次,换他躺在她腿上,阿Yin无限眷恋地抚摸他头。缓缓开口:“你这头发何时长得出来?最近可又剃了?会不会因为剃过太多次,长不出来?……观澄,你许久未穿靛蓝僧衣,今日怎又穿了?……你可知道我最爱哪种颜色?”
小和尚闷声笑了笑,抬手抿她被咬破的唇,有些心疼。眼眸中复杂,且觉得血ye里有莫名炽热涌动。
“你怎么不回答?”
他敛了笑,“不知何时会长出来;上次是年节前剃的;大抵不会;玄衣洗后未干,才穿了般若寺的蓝衣;你最爱灰与蓝。”
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记性有多么好,声音平平,款款道来。她藏不住笑意,手向下,摸上了脸颊。
“倒也不算喜欢,只我鹤身是灰色,再加上Yin摩罗皆能口吐蓝色火焰,我便选了这两种。你最近皆是玄色,我便觉得,也甚是喜欢。”
“我仍记得中元夜阿Yin的红衣。你穿哪色,都是绝色。”
她有些娇羞,媚眼如丝地啐他:“你这和尚,哪里学的轻浮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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