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里有些凉,随易解了安全带束缚,大开窗户,暖气、空调的憋闷被凉风吹走,惬意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姚金州说,他“二十八。”
二十八,这数字挺好。他当年读书读的早,那时规定是七岁才能入学,差一个月也不行,刘女士和姚爸颇费了番关系,把六岁的人直接塞小班里去了,从公大毕业时也就二十一二。
年少气盛,整个人就一行走的火箭炮,学校里恃强凌弱的糟心事儿没让他赶上,毕业了反倒见得更多。
当然,就算赶上了,这人肯定也是属于“凌弱”的一方。
随易不恃强,也不凌弱,她是属于成绩优异经常被老师夸奖带小红花的那种好学生,家庭环境一般,随爸那时候还没“发达”,贵族的私立中学私下里又总是存在着某种历史遗留下来的规定、习俗,她这种情况的好学生是最容易被欺负排斥的。
但,被欺负的不是她。
随易还沉浸在二十八这年龄差里,被他轻轻的笑声惊醒了。
随易靠右边窗户,姚金州靠左边,随易侧身看他,中间隔了十厘米宽,他吐了口烟圈,立体的五官被淡化,只看指尖的一点猩红火光燃尽。
姚金州转过头,问道:“你要来一口?”
低低沉沉的声音,醇厚磁性。
随易一时色心起,真张嘴去咬。
姚金州又收了回去,自己吸。
笑得更欢畅,对她这反应不奇怪,连要帮他解决生理问题那话都能说出口,她现在抽烟或者说干出个其他什么事他都不会奇怪。
随易听着听着,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姚金州这儿已经打上了个留待查看的问号。
无知最让人恼,她下意识抬起小拳头,像痒痒耙一样在他身上恨恨地捶了一拳,又要伸手去抢烟。
姚金州一手撑着她肩膀,挡了人靠近,惬意地微眯着眼,反问道:
“不长记性,烫着了怎么办?”
他这时候嗓音格外的醇,说话时喉结性感的滚动。
随易保持着上半身左倾的姿势,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哦”了一声,几秒后视线又移过来,一直撑着车前的右手却触上他衣料。
姚金州两只手没空,由着她试探性地乱动,只浅褐色的瞳孔,含笑盯着她。
随易从衣摆摸到领口,即将触上下颌、轮廓分明的五官,她低声说道:“徐女士二十七。”
二十七,比他还小一岁。
年龄是差距,是鸿沟可跨越。随坚的榜样在那儿做着。
姚金州含糊地“唔”了一声,并不在意那位徐女士是谁,一直撑着她的那只手松开,摸到椅背后面。
椅背后面挂着衣服,衣服袋子里有烟,随易以为是要给他是要从口袋里给她新的烟。
一瞬冲动,指腹虚虚越过领口、下颌,就要碰上他唇,也许是温热柔软的带着点烟草味的,也许她只是想要去抢烟。
不管怎么,姚金州他这时已经提前侧身了,掐断烟头,从后面拎了个塑料口袋出来,从塑料口袋里摸出个大灯泡出来,命令道:
“你不能抽这个,张嘴,吃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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