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洲单独去找了碧奴,碧奴倒没住他们府上,顾雪洲是请了他,但被碧奴嫌弃地拒绝了:“我去做什么?干看你们情哥哥情弟弟的,我却独守空房吗?我才不要。”
碧奴就住在客栈,幸而他被放出来时所有积蓄都带了出来,蒋熹年觉得他也对顾雪洲有点恩义,给了他一笔不匪的报酬。
顾雪洲到的时候,碧奴正在捣凤仙花汁染指甲,顾雪洲殷勤地上去接过小石杵,帮他捣。
碧奴斜眼睃他:“我以为你小别胜新欢,想不起我了呢。这无事献殷勤的……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都出来了,蒋千岁还那么紧张你,不知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有什么我这小鱼小虾能效劳的?……床事上的问题吧?”
顾雪洲老脸差点没红:“不是,我和你说正经的。”
碧奴看他的模样不像作假,也稍微神色认真了些,对他抬了抬下巴。
顾雪洲正色道:“之前没与你细说,我那干弟弟,幼时被人从京城拐走,辗转被我收养,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生身父母。最近终于有了些线索,我们查到他的生母也许是当年王士甫王
阁老的嫡长女王柔菁。我觉得你或许知晓京城权贵后院之事,故而来请教你,关于王大小姐,是否知道些什么?”
碧奴刚听了开头就有点怔忡,倒不是这身世多曲折坎坷,他是没想到顾雪洲竟然就这样全盘托出了,也太没心眼了吧。
顾雪洲却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温和地说:“你待我连命也豁出去,我要请你帮忙,若还有隐瞒,未免太无道义。”
以德报德,以义还义。碧奴心口暖了下,莞尔一笑:“不巧,我还真知道关于王大小姐的事。”
顾雪洲抬起手臂,收了收袖子,靠在桌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碧奴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据我所知,当年……嗯……就是淳熙十五年末,那年冬天,王阁老下狱,次年春,猝死狱中,十岁以上男丁抄斩,十岁以下发配边疆,而女眷,若无人赎买,就要被送至教司坊作官ji。
“王大小姐那年十五岁,正是好年华,才貌双全,听说那时满城纨绔都垂涎着要等她做了官ji好……唉,她或许是你弟弟的生母,我还是不说下去了,你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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