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若真是自己露了形迹,醴泉观也脱不了干系,要抓何不在醴泉观里抓人,
大队官差一围,岂非把握更大些?
不过,自己不想跟官差打交道,至少现在不想。这两个官差神神秘秘的,看
起来也非善类。自己的身份敏感,对方显然并非无的放矢,怎幺想怎幺不保险。
「却不知贵主人想要下问贫道何事?」张怀素一边敷衍,一边寻思脱身之计。
眼前胡同里无人,若是暴起伤人,自己到底有几成把握制服这两人。这两人看起
来也是武艺出众之辈,自己手中只有一条拂尘,算不得兵器。若是下死手,只有
用弥勒教的绝技八步登莲。
但是对方却不打算让他继续敷衍,举步便逼近过来。张怀素脚尖一点地,轻
飘飘好像在地上滑动一般,突然心中警兆乍现,惊怒之下旋风般的转回身,速度
快的好象鬼影一闪,再看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儒生打扮,但是双目如电,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张怀素几乎是直觉
般的感受到头皮阵阵发麻,那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这个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
后的儒生,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而对方瞧着自己的眼神,显然是不怀好意。
自己是一对三,还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没有现身。
先下手为强!
张怀素想到这里,笑道:「无量天尊,施主好手段,如此身手想必非是无名
之辈,何不报上名来,贫道在江湖上也认识几个朋友,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一边说一边脚下运功,同时膝盖微屈,身子微弓。
不过对方显然对他的话极其不屑,那儒生晒道:「废话休提,牛鼻子,给某
家显显你的八步登莲练到什幺地步了。」话音未落,张怀素手中的拂尘突然一抖
飞出,直取儒生面门,待儒生视线被遮的瞬间,脚尖点地身形化作一道疾风,右
脚使出了十成的劲,直点儒生的丹田,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前,儒生所穿的
儒袍已被脚沾到,腐朽了一般顿时化作飞灰。
但也就是如此了。
那儒生的身形随风而起,尽管张怀素这一脚已经沾到了他的衣服,却始终不
能踩实。接着张怀素左脚又弹起,直踢其下阴。但是那儒生身形一闪,一声闷响,
竟是和他对了一脚,张怀素身子好像飞鸟般飘出,落地后整条腿都给震麻了,左
脚更是痛到没有知觉,站立不稳踉跄几下,竟然一屁股坐倒。
他捧着脚,震惊的望着那儒生,说话都结巴了。
「八步登莲!?你……你是……弥勒传人?」
这时那两个便衣官差快步上前,非常利落的将他绑起。这时又一个人施施然
的现身,但是张怀素却看出此人不会武功,而且此人生的面白如玉,细眉细目,
着实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而且此人一看便知道是当官的,那种风度,那种气
质,那举手投足,经常出入公卿豪门的张怀素立马肯定,此人乃是大官。
「仙长,若早听良言相劝,何必至此?」
「你,你是何人?」
「本官蔡京,久候仙长多时了。不才有些俗事,往仙长指点迷津。搅扰仙长
清修,罪过不小。」那美男子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但是张怀素看在眼中,
却觉得那风度迷人的笑容里,却透着叫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半个时辰后,蔡河边的一座民宅内。
张怀素此时已经松绑,看着面前的蔡京。
此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身为朝廷命官,身边却有弥勒教的高手相助,看情
形此人多半还知道弥勒教的底细。此人显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士大夫,士大
夫讲究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他身边还收留着邪教乱党作爪牙,显然是个蔑视道德
法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将来不是名垂青史的栋梁能臣,便是遗臭万年
的大奸大恶之辈。
「张仙长,可知本官请仙长来所为何事?」
「自是为了弥勒传人之事,落在你的手里,也算贫道劫数到了。不过贫道何
德何能,竟劳动蔡大人亲自出马,着实愧不敢当。」
「非也非也,弥勒传人又如何,仙长真的以为本官在乎此事吗?」蔡京笑着
打断了他,「何况仙长交游广阔,满朝公卿皆是仙长座上客,本官即非大理寺卿,
又非刑书,不做开封府好多年了,又有什幺本事入仙长以罪?」
「既如此,不知蔡大人将贫道拘来,究竟是何意?」
「本官此举,实为逼不得已,恐仙长误会本官的诚意,故此特命家人在仙长
面前露露真像,好安仙长之心,也叫仙长知道本官的气量。日后,只怕本官还有
仰仗仙长之处呢。」
蔡京此话,说的再明白没有。
张怀素乃是个聪明人,他也听明白了。况且蔡京根本没有骗他的理由,现在
自己在人家手上,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根本没必要和自己玩什幺玄虚。
若是想套自己的话,套出弥勒教的机密,那还不如直接拉到衙门里滚热堂。他自
己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挺的住官府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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