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会儿,她端起海碗已经来到炕下,她说养不起了我都,这自然是句玩笑,但她表示饭后她儿子必须得吃几片食母生,要不,又该存食了。
款款间杨柳细腰,风姿绰约,或许正因穿的是脚蹬裤,充气的屁股颠来颤去,书香这心就跟着一起晃了起来,加之本身又燥,一顿饭下来大汗淋漓,裤衩都湿了。
「那你也不能给我抖愣。」
被子都还披着呢,妈又发话了,这衣服不更得卤着。
整个下午无风,或者有风也感觉不到,书香说「外面内俩人怎不叫唤」,「是不是傻狗?」
灵秀说「我哪知道」,「又不碍你事儿。」
她起身出屋,把锅里的原汤盛了出来,连同酱汤底子都端了出去,于是书香隔着玻璃就看到妈走到「二人」
身前——俩玩意吐着舌头哈哈着,看着女主人把汤倒进盆里,这才凑过去,低下脑袋舔舐。
书香很好奇,说妈你打过它们吗。
灵秀说打它们干啥,又没犯错。
「为啥在你面前这么老实,跟我就不老实?」
「不是因为你去招惹,它们能挠你吗?」
书香说「我哪招它们了,压根也没惹过谁」。
他说妈,他说自己比窦娥还冤,「是它们找上我的好吗。」
「你就半点不是没有?」
「我不就逗逗它们吗。」
「不逗还跟你撕皮呢,更别说逗了,不知道狗没脸?」
这简直让他无语了,起身惦着跟妈一块收拾桌子,结果却被拒绝。
「先吃药,别瞎抖愣。」
数落两句,灵秀就去打水,连同食母生一并交由到儿子手里。
她落起碗筷,又把桌上的碟盏归置一番,连同八仙桌都搊了出去。
无事可做,书香往西墙上一靠,给自己点了根烟,寻思着妈刚才所说的话,不知这叫什么又算什么,而他一直不明白,为啥老实人专门挨欺负呢?无解又无聊,回身就把小窗打开,朝外嗽了一声,「我都好了妈。」
「好了也别瞎抖愣。」
灵秀仰脸看看,「把窗户关上。」
书香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好了,活动肩膀扭了扭,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举着把手心摊了过去,「你看,都出透了。」
「那也不能抖愣。」
洞天之内,他看到妈皱了皱眉,「听不见是吗?把窗户关上。」
他说听见了,眼却还在向外张望。
擦擦擦地,还有碗筷的碰撞声,都在绾起的秀发中摇晃起来。
灵秀忽地又仰起脸来,看到儿子在那鬼鬼祟祟,便朝他翻了个白眼,「眼跟兔子似的,昨儿几点睡的?」
给这冷不丁地一问,书香就「啊」
了一声,晾在那了。
灵秀说你啊什么,「几点睡的不知道?」
暖风迎面,桃腮上内对微微颦蹙起荚豆眉下的杏眸潮润而深邃,「以为妈看不见还是喝多了?」
挺翘的鼻尖被一层细汗裹着,异彩流光中又夹带着几分熏醉,书香就更说不出话。
「傻样儿。」
或许就是这句,也可能是因为才刚抽了口烟,书香从昏昏欲睡中又清醒过来,于是寻着内道渴求之声就使劲儿往外探起脑袋,「那,那妈你睡吗,睡吗?」
「咋不睡?还不关上?」
他就把小窗关上了。
大狼和熊悠闲地晃着尾巴,不时还脸对脸相互看看闻闻。
看着内俩夯货在那转磨磨玩,书香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干点啥呢。
午后暖融融的,炕头也暖融融的,他腿不软了,脑袋不疼了,连汆了半天稀的屁眼儿也都不抽抽了,就觉得自己更应该干点啥了。
然而事实抽完烟他就枕靠在了被垛上,哼起了小曲儿,还把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晃起了脑袋。
院里响起脚步声时,书香听见了,起身朝外去,却只看见两条狗在那哈着舌头,正寻思是谁呢,就听到妈说,「怎还提熘东西?我哥不也给拿了。」
就着这话,声音已经在堂屋里打起转来,「什么叫都好了?」
「东西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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