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处的侦探,准备上车时好好。
「请大家往里面走,有位置就坐,不用依照号码……」
司机先生正殷勤地指挥搭车者往里边走,季牧洁一看到中间靠窗位置刚好空
著,一屁股就坐下去。她将随身行李摆放好,二话不说开始起侦探,浑
然不觉周遭环境的变化。
一脸疲惫的张瑞祺也好巧不巧地搭上这辆巴士,原本他是自己开车南下办公
事,待公事处理完欲北上返家时,车子开到公车站附近突然无预警地抛锚,他只
得紧急联络拖吊业者帮忙处理车子,自己则顺势跳上这辆直接开往台北的巴士。
巴士顺利开上高速公路,季牧洁看侦探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她发觉大腿
被人碰触,甚至还恶意地想摸上她的大腿间时才惊声尖叫。
「你这王八蛋,你想干什么?!」她大声质问。
她身旁坐了一个年纪约四十岁的男人,身上覆盖著外套,腿上搁著一台笔记
型电脑,贼手趁她不注意时摸上她的大腿。
「什么?」男人装无辜,「我正在处理公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你明明偷摸我的大腿,还想装傻?」季牧洁气坏了,没想到恶狼
就在她身边,更可恶的是,他做了坏事还装傻想撇清关系。
「小姐,请不要随便指责人,谁看到我做这件事了吗?」猥琐的男人理直气
壮地反驳,小眼睛贼溜溜地盯在她的胸前。
「你眼睛在看哪里?没看过女人吗?」她瞪大眼,怒瞪对方。
「神经病。」眼看她的气势越来越凌厉,猥琐男人有点心虚,只得口头上骂
了几句恶意的话,随即合起笔记型电脑,准备换位置。
全车的人都注视著这一幕,有几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也挺身而出,准备揪出害
群之马,张瑞祺也凑上前准备出面,但发现这年轻又艳丽的女人一副强悍地保护
自己的模样,反倒兴味昂然的注视这一切。
虽然说现在女人口头上都说要保护自己,但毕竟在这现实的社会里,女人常
被当成弱者,甚至成为性骚扰的受害者,没想到这女人有勇气又大胆,的确让人
刮目相看。
「你要去哪里?做了错事就想溜?」季牧洁瞪大眼,伸手捉住猥琐男人的衣
襟,有将他揍成猪头的冲动。「这么多人看到你下流的行为,你不道歉认错就想
溜?」
「放开我!」猥琐男人眼见越来越不对劲,连机警的司机都将车子往最近的
交流道开去,情形对他很不利。
「你心虚了?」季牧洁越想越气,但很清楚自己不能动手,免得到时候自己
反而吃上官司。
巴士已经下了交流道,停在路边。猥琐男人发现有机可趁,亟欲逃下车,抓
住公事包就往车门走,但季牧洁硬是拉著他不放,车上其他人也围住他。
「走开,疯女人!」猥琐男人情急之下回头用力一推,季牧洁差点跌倒,右
手撞到车窗,发出好大的碰撞声,但她还是紧紧地捉住他。
「做了错事你还想胞到哪里去?」张瑞祺眼见现行犯想逃,立刻使出擒拿手,
一扭一转将猥琐男人压坐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猥琐男人挣扎著大声咆哮。
「不想干什么。」张瑞祺双目凌厉、冷静一笑,「先生,你的裤子拉链没拉。」
「什么?」猥琐男人心虚地想拉起裤链。
张瑞祺脸一沉,冷冷地开口,「我亲眼看见你对邻座的女士伸出咸猪手,你
先以外套覆盖在自己身上,将裤子拉链拉开後,眼见对方看书看到入迷,於是以
右手抚摸对方的大腿,并向上往内侧抚摸。我就是证人。」
「对,我也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另一名见义勇为的乘客也站出来伸张
正义。
眼看越来越多人站出来,猥琐男挣扎大叫,「你们胡说!」
张瑞祺懒得跟他乡说,转头向另一个乘客,「请先打电话报警。」随即又回
过头来狠狠地对猥琐男人说道:「你除了意图不轨,还妄想逃跑,甚至让对方受
伤。你已经触犯了性骚扰防治法,还有伤害等罪嫌!」
「你诬告!我要反控你妨害自由、诬告、伤害!」猥琐男还在做最後的挣扎。
「是吗?」他冷笑一声,「现场这么多证人,我还是一名律师,你认为法官
会采信哪一方的说法呢?」
猥琐男人这才发现自己碰到铁板了,立即委靡地瘫软在地,只差没吓得屁滚
尿流。
等到猥琐男人被警察带回警察局做笔录,所有乘客也再度坐上巴士时,季牧
洁才走向张瑞祺,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第五章
「谢谢你。」看著身旁见义勇为的男人,季牧洁心里非常感动。
事实上,她被骚扰时心中只有气愤与怒火,随即涌现一股不甘心与为自己讨
回公道的决心,因此她才揪著罪魁祸首不放。但当她发现对方差点甩了她紧抓不
放的手时,她有点被吓到了,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挺身而出,或许她会松手也说
不定。
「不用客气。」张瑞祺笑著。「你很勇敢,我认为你自己应付应该也不是问
题。」
他有趣的打量著她,她的身材适中,胸前的丰满是特色之一,面貌姣好,笑
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洁白的皓齿,挺直的俏鼻,粉红丰润的香唇,看起来相
当艳丽,一眼就足以让人惊为天人。
不过他对她的眼却是她适才面对恶徒时的凶悍模样,那样的她完全变了
一个人,成了一个据理力争的女斗士。她的多样面貌让他惊讶。
「才不是呢!」季牧洁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扮鬼脸吐舌头。「刚刚他推
开我的时候力气很大,我痛得都想放手了。」
张瑞祺看著她活泼生动的表情,不禁觉得有趣。「大部分的女生碰到这种事
通常都会隐忍或换位置,你的反应却是与众不同,不但勇於揪出罪魁祸首,而且
还能据理力争,危机处理做得也不错,让我非常佩服。」
「拜托!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场,我才敢这么做的,因为我知道这种人最陷
大众的眼光。我最痛恨这种只想欺负女孩子的男人,没又懦弱,根本是社会的毒
瘤,只会挑软柿子欺负……」她讲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用词太过粗率,不好意思地
顿住。
张瑞祺笑了,附和地点点头。「你讲得没错,那些只会欺负女生的男人连都
没有。」他发现她的个性爽朗又直接,很好相处,不禁对她心生好感。
季牧洁回以灿烂的笑容,随即俏皮地皱鼻子。「你不用委屈配合我,我知道
自己讲话直接又粗鲁,这是我的正字标记,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你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他肯定说道,而且对她越来越好奇。
「还好啦!」她嘴角弯弯,自嘲说道:「因为我改不了,只好继续粗鲁下去,
久而久之就变成个人特色了。」
「这世界就是因为有不同的人才会有趣。」他从来不觉得性别和个性一定要
符合所谓的社会价值,现代人就是赋予男性和女性太多的刻板想法才会活得这么
压抑。
她惊喜地看著他,很高兴他认同自己的想法,随即大方又爽朗的自我介绍,
「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是季牧洁。」
「我是张瑞祺。」他正色回应。
「你真的是律师吗?或者你是吹牛的?这叫做善意的谎言吧!」不待他回答,
她又继续吱吱喳喳发表意见,「我也常做这种事。我家隔壁念幼稚园的小毛头常
被她妈妈揍,每次都哭得惊天动地,听起来很可怜,害我以为发生家暴,所以就
伪装成社会局的人打电话去关心一下,後来她就很少被揍了。」
她的双眸闪著亮晶晶的光芒,各种情绪毫无遗漏的映入他眼帘。看著她得意
洋洋又骄傲的慧黠表情,他忍不住想笑。
「不过我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我有一次到同学家玩,听到她家隔壁传来救
命的喊叫声,吓得我赶快报警,後来警察赶来的时候,我还躲在门缝偷看,结果
是乌龙一场。」她乌溜溜的双眼盯著他,「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不由自主跟著问。
她突然放低音量,兴奋地在他耳边悄悄说,「原来隔壁情侣在玩性游戏,而
且他们还是同志喔。」
他双眼圆睁,说不出话来。
「很无聊对不对?叫那么大声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很相爱吗?」她撇嘴,
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其中一个男的戴了长假发还穿上一件快被撕烂的洋装,另
外那男的则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长衬衫,那腿看起来又长又直,害我顿时开始乱
想他们在干什么……那模样看起来好刺激唷!」她摸了摸嘴角,怕口水突然流下
来就不好看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著。
她依旧睁著迷蒙的双眼,一脸痛恨的表情,「他们都是美男子,看起来超帅
……为什么同志圈这么多帅哥?真是可惜呀!害得我们女性同胞无缘无故就损失
了两个好对象。」
等到她的自怨自艾终於结束,他才笑咪咪地提醒她,「我没有吹牛。」
「嗄?」她一脸困惑,搞不清楚他怎么突然跑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没有吹牛,我真的是一名律师。」他正经八百地说。「司法官第四十一
期结业,担任过桃园地检署和台北地检署检察宫,两年前和朋友合开律师事务所,
目前自己执业当律师。请多多指教。」
「……」什么?!
他看著她脸色瞬间爆红,嘴巴张开想说什么,但又迅速闭上嘴巴的糗样,莫
名其妙心情大好,一扫车子在路上抛锚的阴霾。
*********
见识过季牧洁爽朗、勇敢、脸红的各式面貌之後,他骨子里爱恶作剧的个性
也毫无遮掩地层现出来,他们一路聊到终点站,彼此间的生疏仿佛瞬间消失殆尽,
两人分别留下了对方的联络电话,之後也频频联系,不是约出来喝咖啡就是吃饭
看电影。不知不觉之间,情愫也在两人间逐渐萌芽,但谁都没有说破。
这天晚间八点,张瑞祺疲倦地从事务所走出来,就接到季牧洁的电话。
「吃过饭了吗?」
「还没。」她的声音听起来朝气蓬勃,连带也影响他的情绪,疲劳一扫而空,
比喝了十罐蛮牛还有效。
「我发现一间似乎不错的云南菜餐厅,最近因为开幕正在促销,有几道菜号
称让你吃到饱,想去吃吃看吗?」
「云南菜?」他一顿,「还有其他选择吗?」
「当然有。你有两个选择,赞成或十分赞成。」她的声音里饱含笑意,语气
轻快。
他忍不住笑,「原来你比我还会谈判。」
「好说,好说。」她红唇微扬,接著意有所指地说,「听说有位名律师的钟
点费逼近万元,纵使我有舌灿莲花或颠倒乾坤的本事,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他马上就听懂了,「好吧!那就由口才拙劣的敝人在下我请你吃顿饭吧!随
便你要吃什么,我都无条件接受。」
她一听,哈哈大笑,「真上道,怪不得可以横行司法界,所到之处无人能够
匹敌。」
他也笑著抬杠,「你如果继续侮辱我,就只能沦落到吃路边摊臭豆腐的下场。」
「你代表英明、公平、正义的一方,不会心胸这么狭窄,无法接受我因为嫉
妒你而不由自主的小小奚落吧!」她笑咪咪地又拐了一个弯,明褒暗讽他的作为。
「而且台湾的小吃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你这样不算处罚到我,你应该请我去
吃那种没什么特色又昂贵的牛排才叫处罚。当然罗,如果连续一个礼拜吃这种牛
排,更能发挥惩罚的效用。」她的语气充满了期盼和得意,明明白白地阐述了她
的计谋。
他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你的指教,今天我终於了解惩罚的
意义,我会好好斟酌。」
「好的,可是你不能要我付钟点费唷。」她想了一想,「但是你可以付我指
导费。」
「指导费?」
「是呀!」她非常理直气壮,笑意盎然。「我告诉你惩罚和奖赏只有一线之
隔的精髓,这是我活了二十几年才得到的真理,是季家绝学,准备当作後世子孙
的箴言,保证绝无仅有。」
「原来这是有家学渊源的。」他很自然地附和她的说词,任她俏皮地要嘴皮
或卖弄小聪明。
「是呀!人家说家学不外传,我是把你当作自己人,所以才告诉你的。」她
笑咪咪地说,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话里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涵意。
自己人呀引他眯眼一笑,一双阗黑的眸子里有了计较。
*********
吃完饭後,季牧洁兴致高昂地拉著张瑞祺在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夜晚的凉意
取代了白日的热气,微风轻拂,让人顿时心旷神怡。
「这里很不错吧!」她慢慢地定著,用力吸了一口空气。
她今天把头发扎成马尾,上身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棉衣,下身穿著俏丽经典
的格子短裙,脚上穿了双短靴,看起来非常俏丽。
「很凉爽。」他点点头,发现有很多人在散步或跑步,显然大家都很会利用
时间做休闲活动。
「我吃得好饱喔。」她摸摸肚子,脸上有著满足。「本来最近一听到吃到饱
就吓得全身直发抖,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也吃了三十盘。」
「吓得直发抖?」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却寻思著,她根本是笑得直发
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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