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是没想到那个人的女儿竟然是个婴儿。”
“……”
“我没猜错吧?伊芙今年多大了?15岁?16岁?”
“……15岁。”
“真是难为你们了,把一个孩子拉扯大。”
“少假惺惺的,要是炼金师尚在——”
“打住,你得明白现在的联邦需要的是伊芙,而不是一个炼金师的余孽。我们此刻的共同目标只不过是个幸运的巧合。”
“……”
“别犹豫了,当最后一个炼金师,也就是先知死去时,炼金师的时代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不过是你过去的主子,你没必要为他们殉葬,也没必要把那样的命运强加给他的女儿。”
“我的主人是伊芙,我会为她奋战到最后一刻。”
“我相信你,你之前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才冒险把身份透露给你。想想吧,如果你真的为伊芙好,就应该——”
“不必多说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你必须保证,在‘某刻’来临之前,找到她,然后交到我手里。”
“我可以保证找到她,之后也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但我不能保证你们的相见。”
“……明白了。”玛丽在黑暗中点点头。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位自称是接头人,名叫米拉涅雅的女人不能保证玛丽活到那个时候。
“接下来要我怎幺做?”玛丽稍稍伸展了一下被捆得死死的手脚。
“很简单,什幺都不要做,什幺都不要说——很痛苦,但我相信你能坚持住。”
“简单。”
“到‘某刻’之前应该还有几天,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时间,让一切都显得很自然。不过在那之前,我只能公事公办——外面的那些人不算什幺,你得做好被刑讯的准备。”
“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芬特当佣兵的时候也曾被反政府武装和山贼抓到过——别小瞧了我!弱不禁风的白皮女人!”
“是吗,那祝你好运了,”米拉涅雅微笑着站起身,摸到房门的位置。“恐怕没你想得那幺轻松,我们这边可是有一个‘因奎斯特’。”
出门之前,米拉涅雅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这个名叫玛丽的黑种女人猛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上午,我会一个人回市区一趟,你们要看紧这个女人。傍晚到入夜,我们可以在贫民窟里活动一阵子,之后就要挪地方。到时候我会准备一套和我们一样的衣服给这个女人穿上,带着她一起走。”
“知道了。”屋里的两名侍卫中,一个人低声回答。
米拉涅雅从他们的手中接过斗篷,披在身后,然后在胸前把绳扣系紧,罩上兜帽。
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包围在这间小木屋周围连绵一片的破败棚户。米拉涅雅向左右看看,一时竟有些忘了哪边才是出去的通路。
“这个女人的嘴很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试着撬开她的嘴。”米拉涅雅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这个地点算是安全,但白天还是尽量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来。晚上,我们会换个更‘方便’的场所。”
“是。”屋外,见米拉涅雅出来便聚集到一起的侍卫们轻声应答。在米拉涅雅远去的身影背后,一袭黑衣的他们把视线一齐投向了小屋的内室方向。
左右相顾一番后,他们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露出了迫不及待的欣喜笑容。
沐浴在清爽的晨光下,米拉涅雅的心情十分愉悦。但本能谨慎的她还是把面孔掩好,选择了一条相对较隐蔽的路线前往昨天擒住那个黑种女人的地点。
在那里的附近,新建了一座可以租赁马车前往市区的车站——这是米拉涅雅目前为止对贫民窟唯一的好印象。
步行了近一小时后,在车站的门口,米拉涅雅终于见到了车站的站长。
这位看起来面目慈祥,身体硬朗的中年人,正对着远处一辆绝尘而去的马车挥手道别。
米拉涅雅抬眼望去,那辆马车看起来很是特别。
——它的车身似乎比一般的马车要窄很多。
<STRONG>恋慕</STRONG>
(尼尔1900年10月3日下午,拉姆市内城区的某处豪宅)
拉姆市的有钱人不少,尤其是居住在内城区的商会干部,他们个个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但那也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
一夜之间因为一时冲动就花费了一千万拉尔的巨额资金,这对于商会中层的年轻干部来说实在是一笔过于透支的消费——哪怕这笔钱是由十个人凑的。
所以,当酒精与热血褪去后,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萌生了退意。
“斐南迪,我当时一定是喝醉了。我觉得——”
“我也是,我,其实商队最近的周转有些——”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斐南迪游说我来着,我就把钱借给了他——对,你没听错,借给了你,大伙儿都听见了的。”
“你之前说过,道尔夫人的名下还有一些财产,届时可以变卖出去,抵充一部分。现在看来,也就这间房子还有点价值——你们可别误会,就算房产可以卖出去,变卖房产还债的部分只是我和斐南迪之间的协议。只有还清了我出的那一百五十万之后,才会轮到你们。”
“我出的钱不多,才六十万。不过,斐南迪,你也知道的,我平时就是个很冲动的人,而且我——算了,我那笔钱,你可以最后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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